Road by Dennis Sibeijn |
我有點驚訝--晚上時間的淡水-基隆客運,在通過育英國小後,幾乎就算是走到淡水熱鬧街區的盡頭,除了聖約翰學院會有一批學生上下車以外,站與站之間,除了路燈外,沒有東西會停在那裡等車經過.
這是條極其荒涼的路線,街道旁的房子,像被毆打過的臉,破敗的窗戶像眼皮搭拉在上面,隨著狂吹的海風,陰森森的跳動著.
北海岸破敗的飛碟屋 |
此時上車的是一個打扮的很時髦的女生
雖然訝異,不過我的注意力很快回到窗外的風景上。
因為客源少,想坐公車去北海岸的人,除淡水客運單一路線外,就沒得選.有時坐到比較舊的車種,椅背上還會有久違的塗鴉,上次我就看到吳子豪和林玉玲的名字被畫在愛情傘下,還有林X晨的電話,上面備註"找工人請打:".哈,這裡的居民那麼少,想找出是誰不難.
今天很幸運坐到新車,坐椅不會吐出氧化變咖啡色的海綿來騷我癢,不過最大的挑戰在後面。
偏遠山區的學生沒地方去,想到全家(99年以後才終於蓋了一間)、網咖、漫畫店都要搭公車到三芝。通常這黟人會趕九點半末班車回家,好幾次,他們上車還邊大聲討論遊戲,緊接著問候完全車乘客的爸媽外帶阿公阿嬤,然後,總會有人眼尖的發現我,接著就是音量更大,不失禮貌的問候:"老師好!"
禮貌,學校是教得好.但是秩序,真的不是時常都管得著><~
在那瞬間我往往變成針插,全車銳利的眼神瞬間就釘上來,無言的控訴"看你教出來的好學生!還不管管他們!"
唉~~老師和學生都是要放假的啊,我其實也受不了老板著一張臉.
為了避開這群地雷,我今天刻意提早來搭車.因此,當這個女生經過我的座位時,我心裡一點提防也沒有.
"老師?"
這個豔麗塗著厚香水的女生,走到最後一排正要坐下時,忽然探過頭來."欸!你是小玲老師吧?"
"我是啊.你是...?"
這女生很快速的佔據了我旁邊的位置,"我是阿雅."
誰呀?好陌生的臉,我茫然的搜尋著腦中硬碟....
"雅庭的姐姐,我是陳雅芸"她熱心的提示.
啊!雅芸!
這下想起來了
"你媽媽在混黑道嘛!"我差點脫口而出
她們兩姐妹的父母離異
雅庭之前在學校跟同學大打出手
通知她媽媽來到學校以後,她對雅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贏了嗎?"
雅庭說"當然是贏了!"
"很好!有受傷嗎?"
"還好,一點小擦傷."
"對方呢?"
"可能有點瘀青吧?"
"這樣而已哦?手腳有斷嗎?"
"沒有."
陳媽媽聽到雅庭這麼說了後,便要轉身離去
"陳媽媽!問題還沒解決耶!"學務處的老師很快的擋在門口
她白了生教組長一眼,"請問,我女兒是先動手的嗎?"
生教說"不是,但是..."
"不是嘛!這樣錯就不在我們啦!"
"可是你女兒出手有點重,別人只不過..."
"這時代本來就要先下手為強,難不成要等別人把她打成殘廢才來後悔嗎?那時候你們老師要拿什麼來陪我?哈~~你可以負責任嗎?現在不強悍一點根本生存不下去!你們到底拿什麼在教育小孩子的?"陳媽媽咄咄逼人
忽然,她惡狠狠的回過頭來掃射其餘被叫去學務處的學生:"那個打她的人,給我出來!"
"陳媽媽,不要這樣,你都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哦!我信任我們家雅庭,她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誰啊?是誰?有種打人,就有種給我站出來啊!要是真覺得我們家雅庭還手有錯的話,有理就站出來給我解釋清楚!不然..."雅庭的媽哼了一聲,看看沒學生敢回應"今天的事,雅庭既然贏了,也沒受什麼傷,我就不跟你計較.以後要是你們再有人找雅庭麻煩,我不會善罷干休!轉告你們幾個同學,聽到沒有?"
還真有幾個膽小的學生點了點頭.
"陳媽媽..."
"好啦!"她很不耐煩的大手一揮,"我要回去上班了,今天來還要請假,出來太久要扣錢的.學生之間都沒什麼問題,我要走了!"
在所有老師還目瞪口呆的狀態下,陳媽媽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校門.
光聽這樣,也許你會以為兩姐妹長得像是大姊頭.其實雅庭長得美麗又纖瘦,雅芸則是一臉文靜.是兩個雖然不把老師的話放在眼裡,但平常也是很容易隱藏在人群中的角色.
我剛去那學校的時候,姊姊嚴重和班上脫節,心不在焉,慢不在乎,過著自己的生活,學習意願低落.
既然我教電腦,一向是學生最愛排行榜前幾名,於是我努力的尋找可以稱讚雅芸的點.
安安靜靜的,功課隨便亂做,上課是很守時啦..但是,特別稱讚這個又很怪.
終於有一天,雅芸大發慈悲,好好的畫了我派下的功課.於是我不著痕跡的挑了少數幾個作品來展示,並用力的大力誇講她作品的線條多麼流暢之類的.
從那天開始,她的作業就都會準時交給我了.
看到我也比較有笑容
她妹妹和另一個女生,對學校的某個痞子爭風吃醋時,她倒也沒有跟著造反.不過,有次雅芸跟我說"學校規定太多了".
我仔細的看了看她-清湯掛麵、裙子、制服全都停在乖巧的長度,耳朵和手乾乾淨淨的,沒有耳環,也沒有指甲油.
我笑了笑:"雖然這麼說,不過,你一點都沒有在小地方做怪.你是覺得學校限制了什麼?你想做什麼呢?"
雅芸說:"這些都是做給老師看的,這樣你們才會覺得我很乖,不會找麻煩,媽媽才會給我錢.不過,我覺得這不是真正的我."
那麼,什麼才是真正的你呢?
在我聽懂或看懂雅芸的答案前,這個女孩就畢業了.
她和我一向不特別親,只有在電腦課展示她的作業時,會露出腼腆的微笑,透過長長的瀏海斜眼瞧我一下,所以那天她那麼開心的自動來坐我旁邊,我很驚訝.
"老師!好久不見了"她開心的聲音,把我從回憶當中叫出來
"是啊,好久不見,你好嗎?"我轉過頭去
"我很好"雅芸回答,她就像看到久違的老朋友那樣笑得開開的.
而我的眼睛在看到她吐出的舌頭上穿的銅環時,驚訝的差點滾出來
"你穿了舌環?不會痛嗎?"
"哦,會啊,不過只有一下下.老師你看,我還有穿鼻環!"
她炫耀似的抬高下巴,好讓我看清她的鼻孔."其實還有別的環,不過有的不太方便在這裡給你看."
"只痛一下下?"光是有嘴巴破洞就可以讓我狂奔亂走的痛了,有個東西穿過舌頭,還會長久的卡在那裡....我真是無法想像這種選擇.
"是啊,大概..我是覺得痛了兩三天啦!打洞的時候因為有麻醉,還好,之後二天有稍微流點血,不過哦~老師,聽說有人痛一個星期.所以我這還算好的."
"你吃東西不會卡到,不會痛嗎?"
"剛開始會,不過一下子就習慣了."她無所謂的聳聳肩,"老師,你怎麼不問我,最痛的是哪一種?"
我腦中浮現前天在報紙上看到女明星穿的肚臍環,"我不知道你穿了什麼環啊,你到底穿了幾個...?"
雅芸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說"5個,耳環不算的話.老師,我跟你說哦,肚臍環很痛,但是我覺得最痛的是穿在乳頭上的那個.穿一陣子了,但現在偶爾它還會隱隱作痛,而且有時還會流出白色的東西.但是很過癮.我還在想說要不要再去多穿幾個.有人說陰部穿了會很刺激,也許下一個就把環穿在那裡"
我猜八成是傷口感染流出膿來,真是令人擔心"你去哪裡穿的洞?"
"西門町.朋友帶我去的.師傅說算我便宜."
乾淨,衛生...似乎都沒有"便宜"來得對這年紀的孩子重要
"幫你穿環的是女生嗎?"
雅芸笑了出來.然後八成覺得我是老古板,她順勢轉移了話題.
"老師,你要回學校嗎?"
"是啊,明天還要上課.我看你傷口可能發炎了,之後再流出怪東西的話,一定要去看醫生."
雅芸不置可否的抬了一下眉毛.
年輕時,總覺得死亡和疾病離我很遠,衰老和痛苦,更不會臨到自己身上.我以前也是這樣.
霎時間,我們陷入一片沈默,只有車子咔啦咔啦的奔騰在許多小砂石的濱海公路上的聲音.我在內心呼喊著耶穌,我不知道若主坐在這個位置的話,祂會對這小女孩說些什麼呢?希望她回到天家嗎?
"你要回家嗎?"我終於開口
"嗯"她點點頭,伸手撩了撩左邊的瀏海,我看到她兩手塗了黑色的指甲油,左耳上打了一.二.三...五個耳洞"不過,我很少回家,這是今年第四次.第一次是新年,第二次是意外,第三次是因為沒錢了,哈"
現在是週日的晚上,而她正往回家的路上,不像是住宿舍的人會有的舉動.
"你不住家裡?"我很驚訝!
"嗯,我住朋友家."
"朋友?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朋友都讓你住在他家裡?房租怎麼辦?吃飯怎麼辦?他家人都不會說話嗎?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聽見我著急的一連串問題,雅芸格格的笑了起來."好久沒人問我這些問題了.現在連我媽都不管我,好像回到國中有人管的那個時候"她抽起隱形的香煙,兩根手指交叠,貼在唇上,爾後揚起,緩慢的,像電影裡的酒家女那樣吐出歷經風霜的,長長的一口氣.
然後,像是按下了play鈕,這個明明才16歲,看起來卻超過20歲的小女孩,開始播放這些日子以來錄在她人生唱片上的故事.
"老師,我是跟朋友住沒錯.她是女生啦.升高中時去富基漁港打工認識的.
之前我有個男朋友,但是認識小南後我就跟那男生分手了.
我一直到認識小南才發現自己的性向."
"雙性戀?"
"是啊~我很喜歡小南.
小南原來住我們家樓上耶!可能搬來不久吧,之前都沒發現.
後來有一天,媽媽大聲質問我「你去找小南做什麼?」,我跟她大吵一架,「你管不著!」一氣之下,衝去樓上找小南,她就問我要不要跟她搬出去住.
好笑的是,我後來才知道,媽知道的根本是另一件事,不是因為我們上床才生氣的.
你問我哪來的錢?
我當然是沒有錢,不過小南大我很多歲,她有錢.
我們搬到台北去住,那裡上學也比尖子鹿村方便.但是我念了一陣子書就沒念了.
為什麼?
因為上學很無聊,還要被管.
我沒去上學的時間都在做什麼?
現在想不太起來,大概都是看電視,或是陪小南去交貨.
有時,她也會給我零用錢,我或者是我們就去逛街.有在上學的時候,跟幾個新認識的朋友去西門町,耳洞就是那時候穿的.後來沒去學校後,我自己一個人也會去認識的師傅那裡,心血來潮時就再穿幾個洞.
交什麼貨?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因為小南都不給我碰,說這東西很貴.
她對我很兇,有時心情不好就打我,不過,她給我吃穿,應該算是對我很不錯.我又不想回家,所以這些小小的事情就只好忍耐.
媽媽打過好幾次電話來,但我都不接,最後乾脆換號碼.
怎麼可以辦手機?
笨...啊,沒有啦,我用小南的名字去辦的.
寒假想說很久沒回家了,就回去看一下,結果媽媽又兇我.我待了一天就又跑走.沒想到,回去不久,小南就被抓,我那時才知道她賣的是什麼."
"你!該不會也跟著吸毒?"我聲音有點顫抖
"沒有.國中老師管那麼多,我什麼都沒聽進去,唯一記得的就是健康教育課上放的吸毒的人的照片--照片裡的女生,兩三年間就變成醜八怪,我才不要!而且毒品很貴,小南不可能免費給我.
所以,還好啦,我只有偶爾抽煙而已,媽媽也抽啊~憑什麼管我?
寒假過沒多久回去,小南就被抓了.
小南被抓,送貨這件事自然要換我去做.她對我這麼好,做人總不能忘恩負義吧?
反正我跟她很多次,所以也很熟.反正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只是,他們看我是新來的,總要挑剔一下貨的品質.我一個人而已,又不能怎樣,所以大概都只能拿到小南吩咐金額的一半.
送了幾次哦?
二次吧!第二次警察就找到我了.
而且,連媽媽都知道了.
警察不知怎麼聯絡上媽媽的,
她來保我出去,但是她連看都不看小南.我苦苦哀求她,但她臭罵了一頓,把話說得很難聽,說小南是母狗,隨地撒種.
那就是我第二次回家.
一出拘留所,媽媽就叫我搬回荗林住。
不過,小南怎麼辦呢?
她一定不知道我是被強行帶回去的,要是回家發現沒有人在,她會不會以為我背叛她?
我記得他們說小南至少要被關了一年,我回家後又去打工,賺了一點生活費後,就又從家裡溜去小南住的地方.
沒想到被房東趕出來耶!
原來小南早就退租了!
她竟然沒有告訴我!電話也不通.對了!監獄裡是不能接電話的.我想起來了,所以,我就只好又回家.一年過後,我想小南應該被釋放了,所以就又去找她.
電話還是不通,我又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只好跟她的朋友一個一個問.
台北市來回尖子鹿很遠又很貴,所以我好幾次都沒有回家,睡在...."
她嘴角往上牽了一下,感覺笑得很勉強"睡在公園裡.
沒想到吧?
我又不是很有錢,哪可能一直住旅館?
那時就接連二三天沒有洗澡.還好那時晚上還不算太涼.真的覺得自己臭死了耶!
又要擔心警察來抓,只好一直一直換地方
我以前的同學?
他們的家都不可能久住的啦,知道我的底細後,這些父母都會要他們別跟「壞孩子」來往.不過總算是有個人收留我二天.現在行李就在她家."
講到這裡,故事忽地轉到了結局--"昨天我找到小南了."說完這句話後,雅芸流利的陳述中斷,她轉頭茫然的看向椅背,神智像水母輕飄飄,恍忽的從我身邊游開.
"你找到小南了?所以你要繼續跟她住嗎?"我在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自己修過的輔導學分,這時應該怎麼勸才好呢?怎麼說才能婉轉的勸這孩子離開對她身心有害的朋友,重新找回自己該過的人生呢?我不覺得念書是唯一,但這孩子選擇的"自由",是她內心真正想要的嗎?還是只是為了逃脫綑綁的感覺而有的叛逆而已?
其實我不知道這個向來跟我不大熟的女孩,為何在這個晚上竟然對我如此坦白.
記得以前輔導課,老師做過的一個調查"遇到問題時,你通常會找誰傾訴?"
"1.父母 2.師長 3.兄弟姊妹 4.朋友 5.其他"
吊車尾的總是選項1和2
雅芸的朋友呢?雅芸的妹妹呢? 是否偽裝耍酷的太久,以至於沒有辦法對她們說出真心話,說了也沒人要聽?沒人相信呢?
車子經過了白沙灣,又經過了老梅的那間老老雜貨店,再過10分鐘,就會到學校宿舍.
"我不可能回去跟她住了."雅芸下定決心似的大聲說道!她扭頭看著我,不,她瞪著我,詳詳細細的看著我的五官,好像上面會寫著她該怎麼做的正確答案:"我找了她這麼久!她竟然現在在跟另外一個女生同居!是不是我的錯?因為我媽媽不保她出來,我又住在家裡沒幫她送貨?怎麼辦?老師,你說我該怎麼辦?
除了回家,我沒地方可以住,我付不起,但是家裡現在有另一個男生,上次新年回去他對我毛手毛腳,跟媽媽說的話,她一定會覺得都是我賣弄風騷,都是我勾引她的男人!
妹妹也知道,但是她都不說!她腦袋裡只裝了學校那個洪志明!
怎麼辦?我現在也輟學了.只能去漁港打一輩子的工嗎?我想要離開這裡!"雅芸崩潰大叫,但是眼淚始終忍著不掉下來.
那瞬間,我內心想抱著這女孩痛哭!
不過,現實裡,我只是冷靜的說"你以前不是討厭被老師管,覺得學校很拘束嗎?現在出去後,自己選擇了路,是不是才發現當初老師為什麼要那麼嘮叨?"
她點點頭
"要看得更多,學得更多才能分辨好壞,才能幫自己做不會後悔的抉擇."
車子在快到學校旁的加油站前大迴轉.眼見就要到站了.
"你還年輕,學校可以重考念夜間部.有些錯誤,可以重來,有些錯,犯了就無法挽回.答應老師,不管怎樣,至少不要吸毒,不要出賣自己的肉體,也不要再太快陷入另一場感情中,讓愛麻痺自己.要好好思考後,舉步再走.若是還有問題,放學後的時間來學校,我們可以再一起想想."
嘰~~車子停在石門農會旁的早餐店前.到站了
"答應我!"
"老師,你該下車了."
"答應我!"我激動的想抓住雅芸的肩膀猛力搖醒她.
"也許吧.................拜拜!"她眼由閃過一絲我不能解讀的光芒,
山區沒有計程車,我不得不下車.
我望著公車絕塵而去.這班車上,還載了多少沈重的心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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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真實世界裡,文中的女孩,沒有來學校找我.
聽她妹妹說,隔沒兩個月,去找另一個男生住了.
99.10.17 主日話語提到
再好的器皿,裡面裝垃圾,人們就會把它當成垃圾桶
普通的塑膠盒裡裝著珠寶,人們就會把它當成寶物盒般珍重
沒有學習到真理的年輕人,順著自己的個性和喜好,走那看來自由又輕鬆的道路.把可怕的東西當成寶物往生命裡塞,漸漸的,把人生攪得一團糟.
小時候以為社會新聞的時候,看到那些槍擊要犯和詐騙集團;在社區裡看到行動艱難的老公公老婆婆,還以為他們生就如此.其實,他們都曾經是單純可愛的國小生,滿懷希望,活蹦亂跳的中學生哪!只是在生活中,沒有好好管理自己,漸漸的,漸漸的,就往歪路上行,漸漸,漸漸的,就小腹突出,身材變形,疾病纏身.
我在讀話語時,想起那個當初清湯掛麵的小女孩.誰能想到她畢業不到兩年,未來的指望就掉落在地上呢?
一旦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就會像被好幾百隻擁有不同惡習的鬼纏住,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掙脫的.而且,也許,習慣了黑暗,還會畏光.
我改編並寫下這個故事.希望能減少這種悲傷的戲碼.
選擇,要有能夠分辨的能力,才是真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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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選擇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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