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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rew Smith |
恐怖的小說,恐怖漫畫(我那時會看漫畫,就是從伊藤潤二的恐怖漫畫開始的),玫瑰之夜(討論靈異現象或事件的晚上節目),恐怖片
不管是屬於驚悚或關於鬼怪,或是關於外星人,末日預言的種種,都在我空閒時間中佔有一定比例
國中時,因為居住的房子太過老舊要改建(這房子老到屋頂都變成老鼠運動場,每天晚上都咚咚咚的熱鬧不已,甚至到最後跑到中間很明顯的塌下一大塊,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漲破掉下什麼東西.沿著2樓的牆壁頂緣,長方形的四邊爬滿了不間斷的螞蟻隊伍,一到下雨天,家中會跟著下小雨,我和妹妹總是拿著水桶接的不意樂乎),我們搬到了仁愛街的一間3樓陰暗的小公寓中.
我記得許多星期六的晚上,我和妹妹都會收看玫瑰之夜.那時我為遵守學校老師的教誨"要保護眼睛",所以總是坐在離電視最遠的沙發上.如今我已不太記得節目的內容,只記得我後面沒有人坐,而且幾乎每次節目進行到一半,就會感到背後吹來陳陣寒風.倒也沒有因此做過什麼惡夢,只有一次,好像真的看到有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站在床邊.
也許當時年紀小,所以不怎麼害怕.
許多老師在我腦海中留下的印象也是跟靈異事件有關的
像國小去國語日報補習的內容,幾乎也都忘光,只記得兩個老師講的故事-一個是30天連環漫畫,引出真正僵屍;另一個是無人島上的15個漸漸消失的木偶.
像國二的國文老師,唯一一次講的她鬼打牆回不了家的故事.
國二還是高二宿營時,隊輔講的半夜軍營鬼集合的故事,還說什麼最後祭出軍旗還是國旗來鎮住
當然,學過靈界論,會想笑到不行
當年的我,可是又怕又愛被嚇
直到高中時遇到一個同學,奇怪,她的臉我從沒忘過,高高的,白白的一個女生,但名字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某次聊天中,她跟我說她有陰陽眼
"哇!超酷的!"我真是羨慕死了
"才不好,我媽媽還特別帶我去廟裡,請道士幫我關第三隻眼."
"為什麼不好?像我們平常的人都看不到,要是他們在我旁邊搞鬼,都不知道.而且,醬你就可以幫忙去看風水,看是不是兇宅.然後...案發現場還可以幫忙指認兇手..."我興奮不已的幫她編故事,那時還流行一個漫畫叫感應少年,說的是有個青少年可以藉由觸碰,就讀到殘留在物體上的片段影像,和人接觸時,更能洞悉他人內心.
"看到才不好咧!"她打斷我的白日夢,"你根本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其實你看到他們的話,他們也會知道,當他們看向你,甚至向你走來,很恐怖耶!而且,就是因為這樣,我小時候一直轉學"
"這跟你轉學有什麼關係?"
"有,有關係.跟你講一個我小三的事情."她瞪了我一眼,彷彿我覺得這很酷是件愚蠢的事,我應該要珍惜"看不見鬼"的這份恩典才對
"我小三時,有一次轉到??國小(我忘了名字,好像是仁愛吧),上學第一天,我就狂哭.老師想說我是不是不適應,就吩咐全班同學要好好照顧我,然後幫我換了位置.結果,老師指定的新位置,我死都不願意去坐,反而哭的更大聲.老師就很無奈:'好吧好吧,不願意的話就先坐原位,不過,那個女生是班長,她會很好的照顧你的',不管老師怎麼勸,我一直都不肯,還是哭.過了上午四節,每個老師都去跟導師告狀,說我又哭又尖叫妨礙上課.導師就把我叫去辦公室."
"哦,你為什麼哭?"
"等一下就要講到了"她擺了擺手,大概是覺得我太沒耐心."我到辦公室時,眼睛還是紅紅腫腫的,不過倒是沒有哭了.導師安慰了我一番,叫我要勇敢,然後問我心情調適好了嗎?可不可以回去上課了?
"我一聽到'回去上課'就開始大哭.老師只好打電話叫媽媽帶我回家.
"第二天,我不肯上學,媽媽死拖活拉好不容易才把我帶到教室.一進去,剛開始一切還好,我只是看來害羞了點,媽媽於是放心去上班.漸漸的,班上同學到的越來越多,我又開始哭了.導師覺得我故意搗亂要引起注意,很生氣的叫我出去罰站.一出去,我就又不哭了.所以下一節課上課,上課的老師就叫我進教室.我硬拉著門,怎樣都不要進去...."
"吼,到底重點是什麼?"我聽了半天聽不出個所以然,怎麼舖陳到現在都沒有什麼限制級的內容?
她神秘的笑笑,然後接下去說"導師氣~~~~死了,打電話叫我媽來,問她我是不是一直這麼搞怪?要是這樣,她沒辦法教,要我再轉學.
"上班被叫過來,我媽也很氣,問我到底幹嘛一直哭?我也很冤枉,我說'我之前跟你說你都不相信,真的很恐怖啊!"
"'好啦'她看起來緩和一點了,'這次我會相信,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一直哭?'
"'因為那兩個人沒有頭!'"(天啊,我在打這行字的時候,突然起雞皮疙答)
"誰沒有頭?"我跟這位同學三年級的導師和媽媽問了相同的問題
"我前面的女生!她的肩膀上坐了兩個沒有頭的人,一個是頭只剩下一點點連在身上,整顆腦袋是倒掛在身體後面的.而且他們好像發現我看得到他們,所以他們在我進教室的時候,會稍稍轉身過來看我."
雖然我很想問,沒有頭的靈,到底側身要用什麼來看?但是那時她說的那麼認真,實在不好意思吐槽
"然後,我媽當天立刻幫我辦轉學."
"之前她幫你轉學也是一樣的原因嗎?"
"你很笨耶!我剛不是才說她之前都不信我嗎?在這之前,我有時候也會說些類似的話,但她都聽聽而已,以為我是任性,在班上和同學處不好,找藉口要換學校.我那時年紀小也說不清楚,不過,她那次看我嚇得那樣,大概信了吧,因為後來她到處打聽,帶我去道觀給道士施法,把第三隻眼關起來"
"哦!還可以關起來哦?怎麼關?"第三隻眼?光聽都很玄,根本看不見,難不成這隻眼也有眼皮?
"我也搞不懂那些儀式,好像有拿符咒又念一堆聽不懂的東西.不過似乎真的有用,後來一段時間,就漸漸看不到了."
"欸,我問你,真的人和鬼看起來有什麼差別?"
她歪頭想了一下"走路"
然後又點點頭,再次肯定自己剛提出的意見"嗯,走路起來的感覺不一樣.牠們走起來好像沒有重力,而且大部分身影會有點模糊."
"那他們看起來跟我們很像嗎?"
這位同學回答"蠻像的,但是,你以為在地上靈界的鬼都是怎樣的鬼?大部分都是不得好死,所以大多缺手斷腿或是血流滿面"
咦!
"難道都沒有好的,或是美麗的鬼嗎?"我想起聊齋中許仙的豔遇
"也許有吧,不過我沒看過"她嘆了口氣,"最近,我第三隻眼好像又睜開了.有時又可以看到一些東西."
"那我咧?幫我看看後面有沒有?"我緊張害怕又期待的拜託
她看了半天,"嗯,沒有."
"呼,還好"
"不要太放心"她警告我,"我現在沒有辦法總是看得到,所以說不準.不過,我可以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不要太常看鬼片或是聽鬼故事."
這麼說來,宿營那天晚上,大家擠在一堆聽鬼故事時,好像沒有她.
我提出我的疑惑.
"對,我知道大家愛講,所以我沒有去"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聽?"
"因為...."她很鄭重的告訴我"鬼會來"
那時倒也沒太在意,只是這句話就這麼留在心裡了
想到天使時,天使會過來
想著耶穌,耶穌會過來
若是常講鬼故事,鬼也會因為好奇而跟過來
我是什麼時候真正完全終止這個嗜好呢?
好像是大一,那時參加嚕啦啦社
有一次社團給新生的作業是要計畫一次旅行
社員中有位美術系的乃菁,一聽說決定去九份,就堅持要看"泥人吳"
那個時候,泥人吳的作品陳設在獨立的房屋裡(我猜這是他家),還沒搬到老街
很不容易到,要先坐公車到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然後下車爬段坡
一張票是50元
屋主很得意的說他養了小鬼,這小鬼還告訴他下次大選的總統是誰
牆上掛滿超過百面惡形惡狀的鬼面具
唯一算是好看的,是他上玫瑰之夜時帶去的塑像
明明可以做的這麼好,為何要做那些醜陃的面具呢?
吳志強說他本來是廚師,後來改行做面具,只是做的太好,夢中就開始有鬼會來找他做出自己的臉
"有一陣子太熱門,鬼還會吵架哩!打贏的就排前面."
一行人中,有人問他"你做出來的面具,都跟這些你看到的鬼很像嗎?"
吳笑笑說"沒有啦,有時候做的不好,還有鬼會生氣,乾脆附在我身上,說'你做的不像,我自己來啦~!'"
天哪,真噁心!
他還說了一堆關於面具的故事,不知是真是假,只是我感到有點不太舒服
出口正對了一面牆,相較於其它的各種顏色(雖然大多灰暗)的面具,它的全紅顯得很突兀
"為什麼這面牆是紅色的呢?"有人問
"哦,這個啊~你看到那裡的符咒了嗎?"吳志強指了指某些面具的額頭上方
發問的人點點頭
"因為總是有很多鬼來拜訪我,所以我規定他們要休息的話,不能亂跑,都要回到這面牆.有一次,有一個媽媽帶小孩,參觀完要走的時候,有一個頑皮鬼忽然開口跟那小孩說'媽媽!'那小孩當場哭出來,所以我就找人畫了這些符咒"
天知道吳先生說的是不是鬼話連篇,搞不好他根本都亂講,反正這些面具的主人都死無對證了.只是出來後,一直覺得有東西跟著我,離開房子時,還有種強烈的感覺叫我不能回頭.
那時我想起了高中這位朋友的話.
之後我大幅減少了看靈異故事的興趣.
我看的最後一部鬼片,應該是"見鬼"吧.李心潔演的那個因為換了角膜而不斷看到鬼的畫面,讓我深深感到恐怖--其實畫面沒有小時候看的來得血腥或噁心,只是,一想到在現實中,在看完這些有的沒有的當下或之後,這些東西會如影隨形的跟著自己,我就毛骨悚然到不敢再去接觸了.希望你們也不要常看,這不只是對心理有害,對身體也有不良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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