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尋找屬於我的幸福"
"我的幸福要自己把握"
時常聽到這樣的宣告
每當我再仔細的問學生,"你所謂的幸福是什麼?"
答案若不是"有花不完的錢"的務實派,就是"我愛的人也愛我"的浪漫派
與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剛好那時候他/她也愛你
就是得到真幸福了嗎?
跟大家分享一個發生在我身邊的真實故事
故事的場景在台灣南部,一個純樸的城市
所以,姑且稱女主角為小南好了
小南稱不上傾國傾城,但倒也清秀可人
在大學錄取率不到30%的年代裡,憑著聰明的腦袋,她硬是考上了北部的學校
「媽,我想要念大學」
小南的母親沒有上過正規的中文學校,也沒有上過班
「怎麼可以!」外婆生氣的說「你知道念大學要多少錢嗎?又離家那麼遠?女生讀那麼多書要幹嘛?」
但是小南的母親不服氣「怎麼可以這麼說?別人或許覺得女生學歷高沒什麼用,但是我自已的女兒,要是可以讀的話,我一定要讓她讀上去!」
經歷一番激烈的家庭革命(小南的母親vs小南的外婆),小南的母親獨排眾異,堅持讓小南離鄉去念那個眾人都不看好,也不知道確切學習內容的金融相關科系
「既然念金融的,學費就讓她自己想辦法就好啦!我可是一毛錢都不會贊助的!」
「沒關係,我自己會想辦法!」小南的媽媽很大氣的說.
話雖這麼說,私立大學的學費可不是光靠豪氣就可以繳清的
「這麼多個0...倒底該怎麼辦?」小南的母親看著繳費的單據,咬著牙
「媽,如果不行...」
「沒有什麼不行的!你就交給我吧,放心去念你的書!」
沒有任何工作經驗的母親,只好靠女人天賦的能力--「照顧小孩」找了門路擔任別人的保母
帶一個還是不太夠,所以她帶了兩個小孩,有空時就兼做些工廠的加工用品
雖然辛苦,但是一想到女兒開心的笑容,總覺得一切都值得
「媽,不久後,我會回家看您的」
「哦,什麼時候?」想想,真的是好久不見,過去每天再怎麼樣都還可以打個照面的
「車錢很貴,所以我也太能常回去」
「哦,那好吧,新年呢?新年總該回來了吧?」
「好吧,那時也放假,我大約那個時候會回去」
「電話呢?有空打電話給我吧!」
「長途電話很貴,而且宿舍裡等著要打電話的人總是長長一排」
「好啦,那要是可以的時候,要打電話來啊!」
「好啦好啦」
從接到電話的那時候開始,小南的母親便每天看著月曆盼啊盼的
還有二個月
還要再等一個月
再等二個星期
再一星期
再兩天
就是明天了!
咦?
過了一天了
超過二天了
一週過去了
什麼時候放寒假呢?電話很貴,也許有事耽擱,我再等等吧
又一週過去了
超過一週零一天
難道是寒假放的比較晚嗎?不會吧,我看隔壁阿明的孩子都回來了?會是因為念不同學校的關係嗎?
一週零三天了
現在算起來,距原本預定的新年已經超過一週又五天了
會不會不是國曆的新年啊?也許是說農曆的新年,我再等等看好了
漫長的等待和忍耐,我多麼想看到我的女兒啊
她離家那麼遠,過的好不好?吃的好嗎?環境還適應嗎?書看起來很難,讀的懂嗎?
可以的,她那麼聰明...
距農曆新年還剩一週
五天
三天
就是明天了!
咦咦咦?
難道我想錯了?
超過一個小時了耶
又過了一個小時......現在到底是幾點了?她會不會買不到票,坐到晚班的車?
不行,我不能睡,要是她半夜回來,我要給她開門,給她一碗熱湯,問她一路上好嗎?
現在已經三點了
現在是....哦!四點了!我有錯過什麼嗎?外面聽起來還是好安靜
快要早上了,她的車班誤點了嗎?
現在是五點
現在是....哦哦!六點半!我竟然睡著了!她該不會悄悄的進門來了吧?怎麼安靜的連開門聲都聽不到?
你在嗎?
房間是空的,七點了
八點
九點
十點
我知道了,可能昨天車子太擠,她今天才會回來,一定是這樣
我要趕快準備好午餐來等她
「媽,菜涼了」
「哦,你們先吃,我再等一下」
「媽,超過晚餐時間很久了!」
「我知道,但是要等一下你們的大姐啊,她一個人吃飯的話多可憐?」
「媽,不要再看了,快半夜了,今天姐不會回來的啦!」
「哦」
又過了一天
超過了一週
這真的太超過了!隔壁的孩子大學都要結束寒假回學校去了
我的女兒啊,你到哪裡去了?該不會是生活花費太多,以致於都沒有錢可以坐車,也沒有錢可以打電話呢?嗯,一定是這樣
撕日曆撕到有點麻痺的某天
小南媽媽出了好運的,在出去買菜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和小南在同一個學系念書的同學的人的母親
要到了這同學的電話,小南的媽媽迫不及待的打過去
「喂,你好,我是小南的媽媽,要是你看到小南,可以叫她回家一下嗎?若是擔心車錢的問題,說不夠的話,向同學先借,我再給她」
「哦,小南新年去哪裡沒有跟家裡說嗎?」
「她跟我說她要回來啊,但是到現在都還沒有看到人哪!」
「她哦,她那時請假去結婚了,你不知道嗎?」
「什麼!」
「結婚!小南的媽媽,她沒有跟您說嗎?」
「沒有!你是說結婚嗎?」
「對啊,結.婚!」
「你再說一次!我不相信!」
「她真的去結婚了啦!現在或許是去度蜜月了吧?」
「跟..跟誰結婚?」
「不是很清楚耶,好像是在菜市場賣東西的那個男生吧!」
「哦!」是他!好像有印象,當初因為嫌他學歷不高,又看起來花心,故強烈反對女兒和他在一起
當初不是說好了嗎?我以為自己說好了!小南那時說什麼,「你不要管我!你什麼都不懂!我自己的幸福要我自己決定!」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小南的媽媽,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如果小南跟你聯絡,還是請她至少打電話回家來吧」
過了不久,傳回的消息是小南辦了休學,去住在男朋友的家裡
終於也接到了幾次小南打來的電話「我有空會再找個日子回家的,來回車錢很貴的,你知道....」
「小南,你過的如何?」
「我?很好啊,您別擔心了,我過的很幸福.好了,電話費很貴,就先這樣吧,拜!」
「喂!等等,我還想問說........說...他對你好嗎?」
回應的總是不變的嘟嘟聲....
嘟嘟嘟..
就像小南總是一成不變的回答一樣
要回家的口頭支票開了少少幾張
不過卻跳票了一次又一次
小南仍然沒有回家
數不清的,日曆都換了幾本的那麼久的日子悄悄的流逝了
某天下午,夏天涼風徐徐的吹著,小南的媽媽因為白日保母的工作太操勞開著電視,沈沈的正要昏睡時,電鈴響了
鈴!
咦,是誰呢?這種時間,王太太的孩子早該回去啦,會是怎麼了嗎?
小南的媽媽把門打開
是小南
她右手牽著一個男孩,背上背著另一個
「媽!他劈腿!我沒有地方去,只好回來了,留我住一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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